无法无湉

【刺客列传】【蹇齐】(毓埥x小齐)锁清秋06

小和:

(一)(二)(三)(四)(五)


“小齐”蹇宾一眼就看到了被锁在榻上的齐之侃。


    他奔到榻边,看着齐之侃的面庞,以及颈间在梦中看到过无数次与自己如出一辙的伤口,一时间竟分不清究竟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。他坐了下来,颤抖着伸出手抚上了齐之侃的脸颊,指尖传来的熟悉的触感,让他安下心来,这是真的,小齐还活着,而且就在自己的面前。


    “小齐,小齐”蹇宾连叫了几声,可是齐之侃却毫无反应,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样子。蹇宾以为是毓埥对他做了什么手脚,转过头去看向毓埥的目光中充满着怒火“你对小齐做了什么?他怎么会成这个样子?”


    “这就是我找你来的原因”,毓埥把目光从齐之侃身上收了回来,“别这样看着我,这跟我没关系,他之所以会是这个样子,还不全是因为你”


    “你什么意思”蹇宾眉头皱了皱。


    “我什么意思,呵,蹇宾,你别在这里跟我装傻”毓埥冷笑着,“他现在会是这个模样,原因你该比谁都清楚。我给你一天时间,今天之内,你把齐之侃给我叫醒,否则的话——”毓埥没有继续说下去,背过手带着屋里的人走了出去,只剩下了蹇宾与躺在榻上的齐之侃。


    看着毓埥离去,确定屋内只有他和齐之侃之后,蹇宾又转向了榻上。小齐,他的小齐,他伸手握住了齐之侃的手。这手的温度不似之前一直是温热的,此刻稍微冰凉了些。


    “小齐,小齐,你醒醒”蹇宾轻声地唤着,而榻上之人却没有反应。蹇宾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,他确实未曾想过小齐居然会作出这般选择,他一直觉得小齐或许会死于毓埥的刀下。


    “小齐,你怎么这么傻”蹇宾起身拿过旁边的方巾,放在水里浸湿后拿了出来,回到榻上细细地为齐之侃擦着脸。


    “小齐还记得吗?当初我从马背跌落晕倒在路边,是小齐将我捡了回去,那时,我昏迷了好久,想必小齐也是这样照顾我的吧。”蹇宾回忆起与齐之侃初见时的模样,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微笑。


    “那时我刚醒来,看到陌生的环境,心里自是戒备的很,不瞒你说,我当时确实是怀疑过你,可是也只是一小会儿,因为你的笑容很纯净,莫名地让人觉得安心。”蹇宾用手指捏着齐之侃的嘴角,扯出一个笑脸,“就像现在一样。可是,自从小齐进宫之后,我就再也没有见小齐那样的笑容了。”蹇宾松开了手,齐之侃的脸又恢复到刚才那个毫无生机的表情。


    “我知道小齐本来不愿随我入宫的,也知道以小齐的性子根本就不适合待在朝堂里,”蹇宾把方巾放在一旁,挑起齐之侃额前的一缕发丝,熟练地编起了小辫子,“可是,小齐,你偷走了我的心,我又怎么可能放你离开呢。所以,就算你不愿,我也要困住你,让你能永远待在我的身边。小齐,我这样是不是很自私?”蹇宾顿了顿“但是小齐明知道这是牢笼,却为何甘愿被我困住呢?小齐因为我受了那么多的伤,为什么还要一直待在我的身边呢?你醒过来,告诉我原因好不好?”


    蹇宾把编好的辫子拢到了一边,“小齐,等你醒来之后,我们一起回山中去隐居,再不管这天下纷争,只有我跟你,好不好?”


    见齐之侃还是没有回应,蹇宾的语气中带了分焦急:“小齐,你不是说过你不会跟丢的吗?那如今我还好好的在这里,而你为何还不醒来呢?你是要丢下我了吗?你怎么可以把我丢下呢?”蹇宾的声音渐渐沉了下去,他的手从齐之侃的眉头滑了下来,慢慢地划过脸颊,停留在了那毫无血色的唇上。


    他缓缓地俯下身去,闭上双眼,轻轻地吻上了那双唇,“求你了,小齐,醒过来吧,不要丢下我一个人”无声的泪水也随着话音消失在了这个温柔的吻里。


    似是被身边之人的悲伤所感染,齐之侃的眉头不觉得皱紧,叹息般地低低唤了声“王上”。


    蹇宾闻声喜出望外,只顾得激动道:“小齐,你醒了?”是以错过了那扇不知何时被打开的窗户外的毓埥阴沉的脸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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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朦朦胧胧之间,齐之侃好像听到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,语调悲切,声声入骨。小齐,小齐,就这样一直唤着,一遍一遍,不厌其烦。


    这般亲昵的称呼,自捡到那人开始,便成了他的专属。竹室里,寝宫内,甚至是朝堂上,那人也从来没有避讳,似是要以这种方式,昭告天下,他齐之侃于他来说,是多么的与众不同。他也曾觉得如此叫法在大殿之上未免有失体统,却教那人以一句“小齐是想与本王生分了”给堵了回来。他再无话可说,这称呼便一直这么叫了下去。


    原以为,此生再也听不到那人用温柔的嗓音叫着自己“小齐”,却不想今日又能被这样的声音所环绕。他沉溺在这片声音之中,兀自安心,却又突然觉得唇上传来一阵温热柔软的触感,还未及想明白是何物,又有温热的东西落到了面上,脸上瞬间变得潮湿,那个人……是在哭吗?齐之侃似是不忍那人落泪,他低低地唤了那人“王上,”眼睛微动了动,便要从梦魇中挣脱出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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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王上”齐之侃猛地坐起了身,然而目之所及只有微微晃动的床帷,而四周除了那些雕龙刻凤的装饰,便再无一人,难不成刚刚是在梦里?可若果真如此,那面上残留的温度又该如何解释?王上方才定是在这里,齐之侃抬起手想抚上面颊,却不想带出了一阵锁链撞击的声音,他定睛一看,自己的双腕皆缠着锁链,锁链的那头系在床头的柱子之上。他定了定神,再次打量起所处之地。


    既是雕龙刻凤,那必然是在王宫里面,然而此处却绝不是天玑的王宫。慕容想要自己死,那么这里就不会是天权,而天枢,在天玑被灭之后想必是自顾不暇,哪还有闲情来管自己,至于天璇,刚刚损失了几十万大军,想必公孙此时也分不出心来给自己吧,如此,不用再想,这便是在遖宿的王宫里。遖宿,那么王上…… 齐之侃突然想到了自己之前做的那个梦,不禁担心起蹇宾的安危来。


    他扯了扯锁链,铁链纹丝不动。他似是泄了气的又坐回床上,然后望向了旁边开着的窗户:“既然来了,又何必藏头露尾,出来吧”


    “哈哈,不愧是齐将军,躺了这么多天,却依旧如此机敏啊”


    “毓埥”齐之侃皱着眉头叫出了来人的名字。那窗外之人正是遖宿王,毓埥。
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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